待人之道
《论语.里仁》中有云:
子曰:“参乎,吾道一以贯之。”曾子曰:“唯。”子出,门人问曰:“何谓也?”曾子曰:“夫子之道,忠恕而已矣。”
孔子谈“仁”,却从未给出一个正面的解释。不同人问仁,夫子所答也不同。而至于如何贯彻仁道,曾子倒是出乎意料的给了个肯定的答案:忠恕而已矣。如果按照哲学的角度来讲,仁是世界观,忠恕就是方法论了。虽然得知了方法论对了解世界观无多大作用,但也值得注意,以作参考。忠、恕二字,作为孔子行仁最基本可行的两条途径,解释也是无一确定的。而我对于其理解,大多偏向于台湾《国学基本教材》中所注,而同此两字的现代含义稍有偏差,即忠为尽心尽力,恕为推己及人。
之所以如此理解,理由有两点:首先,夫子行仁之道,体现莫过于待人接物,而此处忠恕二字,按照《国学》中所注,忠为行事之方针,恕为待人之道。其次,《论语》中其余讲孔子待人之道的,有《颜渊》中著名的一句: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”而所阐述之思想,同恕一词恰好吻合。
其实恕的思想,即便放于今日都是极高的思想境界了,更不须言两千余年前。今人所谓其反思,如周礼之自相矛盾等,于我看来,都是后世所见,以当代之心,揣摩古仁人之境界,最恰当形容私以为是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”。待人之道之概说,仅此八字足矣,但仅以此八字解释待人之各方面,则可谓根本未理解夫子思想之皮毛,或是成见颇深而蒙蔽判断之心思。如以上所提之自相矛盾之说,亦或封建思想之说,若不是别有用心,便是犯了上述的错误。
待人之道的八字,从自身意义来讲,确实尚存局限,而难免陷入两难之境地。私以为,形成其两难局面之原因,大约集中于理解上,之前之理解,莫过集中于“不欲”与“施”二字上,而缺少全民为之的前提。但考据夫子所处之时代,可发现行文时,“人”、“民”二字所用,大有不同。“出门如见大宾,使民如承大祭。”便是一典型例子。所谓人,于当时大约可指士大夫阶层,可谓受到良好教育者,而此句于“人”之间流传,并无任何不妥或不适。若仍难以理解,便可参考如今“人民”同“公民”的区别,虽有差别,但为理解之便,还可供一参考的。
《史记》云:“定公十四年年乙巳,孔子年五十六,摄行相事,七日而诛少正卯,与闻国政。孔子诛少正卯而鲁国之邪塞;子产诛邓析,而郑国之奸禁。”依此可见,勿施于人一说,并不适用于所有,而硬以此非普遍性反来指责夫子者,可谓堪忧。
然待人之道如何?此处便再引一句《宪问》中的:
或曰“以德报怨,何如?”子曰:“何以报德?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。”关于夫子所谓的“以直报怨”的理解,切须注意勿将直同怨二字混为一谈,而最标准的理解,便是介于怨同德之间的,即位于道德制高点上的沉默,这样看来,就有点中庸的意思了。而若冤冤相报之,如子路“人善我,我亦善人;人不善我,我亦不善之”之情况,夫子也早有论断:“由之言,蛮貊之言也。”
管仲早有云:“善人者,人亦善之。”此便是一先决条件,夫子倡导的待人之道,无非是让人做善人者,而至于若人不善我,“则引之进退而已耳。”如若不成,再者以直报之。
以上便浅谈了一些论语里所讲的待人之道,只因最近颇不平静,所见之事愈加荒唐,只能以此稍加平复,可谓自我修养尚缺。诸人穷毕生之所望,以求能达先贤之境界万分之一,而始于足下者,则由推己而起。而若完事完备,从心所欲,难免夫子可云:“我欲仁,斯仁至矣。”
2012.3.26于武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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